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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佣】The Lost(04,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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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轮盘】

 

逃,萨贝达。

逃吧。

举起这把枪,扣下扳机,你将会...

永远自由。

 

左轮的转鼓被纤细的手指不停拨弄,一阵阵轮轴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牵动着神经。

笼子早已被打开,而里面站着的人却不曾踏出半步。那之外的地面仿佛铺满了用血浸泡的荆棘,从那四个还高高悬挂于半空、瞪着眼珠的人眸中滴下,充满了怨恨和哀叫。

杰克歪头看了会儿那只紧捏住牢笼的手,收回了目光,对着这满头鲜血的人说:“您考虑好了吗?”

奈布这才抬起眼看向杰克。

从这一刻起,雇佣兵才真正感受到监管者是怎样的一个疯子。

疯子喜欢做疯事,这句话是半点没错的。而现在,这个疯子竟妄想他用命去做一场豪赌。

奈布不喜欢赌,更不会用命赌,因为只有濒临过死亡的人才能切身明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已经犯了错,因自己一时心软做出交易,而赢来了如今这种地步,同样的错犯下两次,那就是该死。

万事都有一,但在奈布这里,有些事不可能再有二。

【三次,如果没有不幸被打穿脑袋,我就放您走。】

雇佣兵回想着这句话,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而这时,监管者恰到好处地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来。

一把银色的左轮,精致又漂亮,奈布说:“好啊。”拿起枪,瞬间对准杰克扣下了扳机。

砰、——

空膛。

砰、砰、砰——

空膛、空膛。

砰、砰、砰——

依旧是空膛。

转鼓已经轮回一周,雇佣兵依旧扣动的扳机只能发出轻微地咔哒声,而监管者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甚至未挪动一丝。

终于,奈布停止了毫无意义的机械行为,他放下胳膊,攥着枪的那只手爆出青筋,并开始发抖。

“真可惜啊,萨贝达先生。”监管者用冷漠无比的声音缓慢地说,犹如刀尖在心上作画:“明明无论如何你都能走的。”

字字诛心。

雇佣兵一只手捂住了脸,枪从他颤抖的手中落下,他缓缓、缓缓地从手掌底下发出了一阵闷笑,笑声越来越大,杰克甚至能隐约看见对方咧开的嘴。最终,雇佣兵带着疯狂又绝望的眼神,冲上去和杰克撕打起来。

 

 

与其说是搏斗,倒不如说是搏命。

杰克深知那天自己要是一时疏忽,可能就被雇佣兵拧断了脖子。

正常人发起疯来是比一个本质上就是疯子的人要可怕得多的。

杰克并不知道他们打了多久,虽然最后先不能动的人是雇佣兵,但他受到的伤绝对比对方好不到哪儿去(他的面具下巴的位置甚至都被对方的拳头打碎了),在回到庄园后,他不得不去找伤药和绷带来包扎自己几乎断掉的肋骨。

从地下室离去后,杰克不可能不愤怒,他无心再去管雇佣兵是否会趁机逃走,将对方扔在原地,径直离开了军工厂。

果然,这三天下来并没有工人回来通报雇佣兵的存在。

杰克在颇为乏味的同时,也有些无理由的焦躁。庄园的逃杀游戏并不能给他带来太多的愉悦,每个被抓住的求生者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表情,恐惧和绝望充斥在他们脸上,让杰克感到无趣至极。而雇佣兵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表现简直就像是一个套着无数精美又实用的礼品的俄罗斯套娃,让人拿开一个之后还想揭开第二个,惊喜不断。

可现在精品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些劣质品,令监管者烦不胜烦。但对于杰克来说,雇佣兵是他丢弃掉的物品,出于强烈的自尊,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把丢掉的捡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这三天每一次有工人从游戏场地回来,杰克都会坐在大厅喝茶,等工人走掉后,再冷着脸离去。

猎人不主动出击,猎物是绝不会自投罗网的,更何况奈布·萨贝达并不是猎物,而是一个受了伤的强大猎手。

如果杰克依旧选择等待,那么在休息结束的两天后,他将会发现一具属于雇佣兵的尸体,但命运有时就是如此神奇的东西,终于在第三天的夜晚,杰克走进了军工厂的地下室。

那个日子是特殊的,至少对杰克来说是如此——那是他母亲的生日。

孩子们在一年中最期待的总是自己的生日,可笑的是,杰克最期待的,却是母亲的生日。只有在这一天,她的母亲才不会带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回到本就黑暗窄小的家里,她会买一块蛋糕来享受,如果心情好,杰克说不定也能尝到一口。但也就是在这一天,他将白教堂的连环杀人案画上了一个休止符,因为他已经将自己的母亲亲手开膛破肚,了却了自己童年的梦魇。

杰克不会忘记那个女人的表情,也不会忘记自己手下黏腻的触感,更不会忘记当时在充满快感之后的迷茫和痛苦。随后,每年的这一天终于不是杰克最期待的日子,而是令他人性暂时回归的日子。

夜晚总是会令人莫名地多愁善感,何况如此恰巧,在杰克因雇佣兵心烦意乱时,这一天也刚好到来。杰克在寂静的庄园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军工厂的大门前,凝视了远处许久,才重新迈开步子向地下室走去。

临近前,杰克忍不住在内心嗤笑一声,即使笃定地下室空无一人,可人性便是如此,总要亲眼所见,才能彻底打碎念头。

皮鞋踏进停止运作的工厂房发出一阵诡异的回响,在静谧的夜晚不禁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下一秒,脚步声戛然而止,杰克停在了地下室入口。

一股恶臭味从楼梯拐角若有若无地飘散出来,而杰克熟悉那股味道,熟悉到令他的眉头开始跳了起来。随着深入,那股味道越发明显,当转过拐角看清地下室的全貌后,杰克再次停下了步子,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那四具被吊死的尸体依旧悬浮在空中,脖子还是如三天前那般挂在绳索之上,未被挪动过一步,已经干涸的血液凝结在地板上,混着尸体散发出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但这些甚至都不足以让杰克动一下他的眉毛,真正让他止步的,是那个躺在笼子里面的人。

一瞬间理智几乎尽失,杰克甚至不知道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否还有呼吸,他只是疾步走过去,打开铁门的机关,一把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随即他似乎意识到这个行为是不正确的,又将人扔回了原地,并开始小范围地来回踱步。

杰克从不知道该如何真正温柔对人,即使他看上去是一个优雅的绅士。

“萨贝达先生。”杰克说。

无人应答。

“奈布·萨贝达!”杰克似乎有些失控。

这回,总算是有了回应,是一声微弱的呻吟,若不是地下室空旷并带有回音,杰克很可能会听漏。

杰克感到自己内心似乎有一块巨石突然消失,神志不禁也松懈了些。他再次接近对方——这次他变得小心翼翼,将人抱了起来。

仿佛一个火炉被拥入怀中,监管者愣了愣,随即意识到雇佣兵竟是在发高烧,他赶紧将人带离了充满恶臭的地下室,借着外面的月光看清了奈布红得像滴血似的脸和已经干裂的嘴唇。

回到庄园的第一件事,杰克找来了一切能降温的医用品。监管者是不需要医生的,就算偶尔被板子或信号枪弄伤,自己也可以处理好。好在杰克以前学过医——他竟在内心庆幸了一下——即使雇佣兵情况有些严重,在医用品完备的情况下,也不会束手无策。

在将针头插进手背静脉时,雇佣兵满眼防备地醒来过一次,但很快,凌厉的眼神便没了焦距,雇佣兵再次陷入昏迷。

半个小时后,奈布脸上的红晕退下,杰克又将水喂给了对方一点,但新问题也随之出现:雇佣兵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还在呓语些什么,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巨石压住般挣扎不开。

杰克自然是知道对方患有严重的PTSD,毕竟他还用此来针对过雇佣兵。

在充满尸体腐臭味的地下室呆了三天,因伤口感染和心理问题而引发的高烧,如果换做任何一个意志和身体素质稍弱的人,尸体可能已经跟着另外四具一起发臭了。

监管者开始试图安抚雇佣兵,利用他所学的知识,和曾经看到的别人的“温柔方式”。但很快,从热度冷静下来的杰克突然收了手,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非常不可思议和不该做的事情,并且有些暴躁厌烦。

他站起身,打算离开,但却与再次睁眼的奈布对上了眼。

雇佣兵依旧很不安稳,眼神浑浊,表情痛苦,像是挣扎着要醒来,并开始剧烈喘息。杰克突然感到一切都很可笑,他痛恨起自己内心的各种情绪,却还是跪在了床上,将奈布拥入怀中,拍着他的背——

“Every thing is alright。”

杰克闭上了眼。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萨贝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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